《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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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乱成一锅粥喝吧
【喝粥,问道了,崇君灵傀?】
深更半夜,澹台府祠堂塌了。
众人惊醒,纷纷出来查探情况。
章阙在自家殿主那得知祠堂之事后,握着长锏飞快冲去祠堂。
渡厄司运气这样好吗,即将裁撤的前夕竟然真的碰到了大厄?
事实证明,是章阙多想了。
鱼青简和走吉雄赳赳气昂昂地冲到澹台府祠堂准备大干一场。
刚到就见祠堂已经塌成了一片废墟,因祠堂时建在湖边的,废墟倒塌进深湖中,只能瞧见个屋顶尖尖。
湖水四通八达,更是直通护城河,厄灵和水相关,胡乱一流顷刻便能出城。
鱼青简:“……
天杀的。
章阙蹙眉。
之前就觉得澹台府似乎太多水了,果真有猫腻。
“你和走吉去找澹台淙。章阙飞快道,“我去看看袁少主是不是真的功德缺失。
鱼青简瞥他一眼,给走吉使了个眼色。
走吉一点头,扛着大刀就走了。
章阙眼皮一跳:“你放心让她一个人去找澹台淙?
“我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去找袁端。鱼青简说。
章阙愣了愣,岌岌可危的同僚情死而复生:“鱼籍……
鱼青简冷酷无情地补充完后面的话:“袁端一看就不好惹,听说此人厌恶幽都,章掌司笨嘴拙舌的,我怕你连门进不去就被人噎回来。
章阙:“……
去他大爷的同僚情。
章阙问:“那为何不是你去见袁端,我和走吉去见澹台淙?
鱼青简蹙眉,觉得他明知故问:“我自然是怕挨打——你见我每次去九司挑衅骂人或去问楼金玉要钱时,孤身一人去过吗?
章阙:“……
好好好,整个渡厄司都是能屈能伸的好手。
两人达成“一个嘲讽一个攻击的意见统一,前去寻袁少主。
果然如同鱼青简所说,袁少主守在门口的道修没等他们接近,立刻拔刀冷冷驱逐:“幽都之人,速速离开。
章阙最会先礼后兵那一套,彬彬有礼地说:“刑惩司掌司,找袁少主有事相商,事关澹台府祠堂之事,还望通报。
鱼青简双手抱臂在后面翻白眼,活灵活现地用那张俊脸骂脏话。
道修扫他们一眼:“什么祠堂,听都没听说过,少主见不得幽都之人,你们若是还不走,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鱼青简说:“哎呦。
章阙一听“哎呦这个调就知道鱼青简要骂人了,默默让开。
“袁少主如今才金丹修为吧,我死了太久忘了金丹修为寿命多少来着?鱼青简虚心地向
章掌司请教,得到答案后似笑非笑道,“六百年?我还当袁少主堪比王八能活六千年呢,这都即将半只脚入黄土的人,总归过些年是要去幽都转世投胎的,怎么还对幽都这般忌讳呢?”
道修冷冷道:“你敢咒我们少主?!”
“我那是骂。更何况生老病死,哪叫咒?从没见过哪个人被人杀死,却还要怪幽都勾魂让他活不了的,本末倒置的蠢货,屁股和脑袋长反了?”鱼青简哎呦,“我们幽都好心来救袁少主性命,却遭你这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这么驱逐?好啊,也好,等到你们少主出事了,你一人担责任吧。”
道修被他一噎,脸色登时难看起来。
章阙也挺能“哎呦”的,只是他一向“哎呦”不过两句就想要动手开打。
见鱼青简嘚啵嘚啵三言两语将人噎得翻白眼,章掌司叹为观止。
道修瞪眼半晌,不情不愿地道:“二位稍候。”
鱼青简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天空,屈指一动,掌心冒出附灵阵法,金色锚点绕着他的指尖不住旋转。
随着金线缠绕升入半空,明显可以瞧见无数密密麻麻的黑线扭曲着抛入半空,鱼线般没入四面八方的湖中。
鱼青简眉头紧皱。
果不其然,袁端的功德正在被水中的大厄不断吸取。
就算乌玉楼祖上功德再多,也经不得这般流逝。
正想着,道修回来了:“少主已睡下了,二位大人天亮再来吧。”
鱼青简:“……”
章阙几乎被气笑了。
救人还得跪下来千求万求?
章阙不想骂人,等着鱼青简“哎呦”。
但这次鱼青简并未说话,只是瞥了道修一眼,很干脆地说:“行。”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鱼青简虽然话多又毒舌,但往往不会为了无用的人或事而浪费时间争辩,说罢转身就走。
章阙抬步跟上去。
鱼青简飞快道:“他的确被抽了功德,但澹台府……整个南沅城水太多,若厄灵是水鬼所化,一呲溜就在水里跑几千里,根本寻不到源头。见了他也无用,还得从澹台淙入手。”
章阙蹙眉:“万一他死了呢?”
鱼青简冷笑一声,宽袍猎猎冷漠十足。
“死了就投胎,还用问?”
片刻后,两人到了澹台淙的住处。
鱼青简刚一进门,就眼前一黑。
澹台府的寝房,澹台淙直挺挺躺在榻上双眸瞪大,呼吸全无。
走吉正手忙脚乱抱着那团胡乱飞的魂魄,伸手按着往澹台城主嘴里塞,妄图给塞回去复活。
章阙:“……”
鱼青简脑袋疼:“你把他弄死了?”
走吉踩着澹台淙的胸口,拽
着那魂魄:“没有,我刚出现他便吓死了。”
鱼青简疑惑,胆子这么小吗?
走吉将魂魄重重打到澹台淙身体中,在她手中显得轻飘飘的长刀砰的落地,将青石板砸成齑粉。
澹台城主猛地喘息一大口气,差点真的蹬腿西去。
鱼青简也没多废话,开门见山道:“澹台城主,府中祠堂中到底供奉着什么,那泉水为何能吸取人的功德?”
澹台淙受了惊,似乎还没反应过来,面带惶恐看着他:“什、什么?”
“祠堂,泉水。”
澹台淙怔怔道:“那是南沅大旱时我收集的第一捧雨,什么吸取功德,我……我不知道。”
鱼青简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澹台城主可知道当年崇君陨落时曾为渡厄司留下一道附灵,袁端功德被夺,渡厄司迟早能循着线索将大厄超度。若是袁端死了,乌玉楼震怒,你觉得自己还有活路吗?”
澹台淙茫然看着他,似乎不懂他在说什么。
鱼青简还想再添一把火,澹台淙却像是遭受到了极大痛苦,猛地按住头挣扎了一瞬,随后一声不吭地栽倒。
晕了。
鱼青简习惯了言行逼供,当即就要伸手将人抽醒。
章阙一把拦住他:“你无凭无据,擅自对南沅城主用私刑,不怕刑期加重?”
鱼青简“啧”了声,遗憾地收回手。
忙活了一晚上,一无所获。
鱼青简眉头紧皱。
掌司前去祠堂寻到如此重要的线索,被水淹得几乎去了半条命,此时还在昏迷,他却无功而返。
愧对掌司那张脸。
深更半夜,三人继续大海捞针寻厄灵。
去了半条命的离长生倒是睡得安详。
他像是习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照料,吃食有半点不合乎他心意便半口不动,床榻有一点不如意就会被惊醒,宁可盘膝坐着熬一宿也不愿躺。
澹台城主府的床榻罕见的舒适,离长生侧躺在那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似乎做了个梦。
离长生撑着手坐起身,歪着头回想半晌,却只记得梦中的漫天桃花,其他的就像是被一只大手凭空抹去,记不起分毫。
不对,他不是在祠堂吗?
这哪儿?
左右看了看,哦,是澹台府客房。
离长生疑惑地按了按被子。
澹台淙不是很清贫,连贿赂人都要东拼西凑吗,怎么能给客人用得起这样贵重的仙绒被?
正想着,外面传来封讳的声音。
“做梦了?”
离长生将帘帐掀开,封讳正站在窗棂边偏身看他,侧颜如画,背后好似有纷纷扬扬的桃花瓣飘洒飞舞,恍惚中和梦中场景重合。
但定
睛一看,外面飘洒的却是细碎的纸钱。
澹台府正在大祭,做法事。
离长生如梦初醒,摇头:“忘了。我说梦话了?
“嗯。
离长生咳了声:“我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封讳偏头看他,眉眼似乎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转瞬即逝,又恢复成夹枪带棒的死样子:“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
离长生:“……
封讳不太在意地又问了句:“上次将你从黄泉救出来时你也在说梦话,记得梦到谁了吗?
离长生记性不太好,哪里记得,只是摇头。
封讳瞥他一眼,似乎心情好了些。
他伸手将一套黑衣扔过去,言简意赅将昨日之事说了:“昨夜城主府祠堂坍塌,袁端不配合刑惩司查案,澹台淙对泉眼之事闭口不言。一刻钟后大祭开始,要问道了。
离长生“哦了声,接过衣服看了看,眉头轻轻皱起。
“怎么?封讳好像一直在看他,“衣服上有姜丝,不合掌司胃口?
离长生:“……
离长生被这阴阳怪气怼了一跟头,他沉默好一会,幽幽地说:“啊,没有。只是觉得这身衣裳和封殿主的有些像罢了。
封讳一噎,冷冷道:“你看错了。
“怎会?离长生故作诧异,“我见封殿主第一眼便觉得亲切,他抚摸我脖子占便宜时离得极近,连衣裳花纹都看得一清二楚。
封讳:“……
封讳的好心情看起来要被离长生三言两语霍霍没了。
他上前抓住那套新衣,面无表情道:“既然离掌司不喜欢……
离长生赶忙伸手按住封讳的手背,挑眉笑着道:“喜欢啊,谁说我不喜欢,这上面又没放姜丝。
封讳乍一被触碰,浑身一僵,感觉离长生温热的指腹有意无意地在他手背划拉个圈,愣了下猛地缩回手。
离长生问:“怎么了明大人?
封讳薄唇轻动,却半个字没说出来,沉着脸快步走出。
离长生眉梢轻动。
这就恼羞成怒了?不禁逗。
穿戴整齐,离长生走出里屋。
鱼青简不知是不是没脸见他,还在外面乱窜,离长生饿得胃不舒适,但他又习惯忍痛,神态自若地准备去大祭。
封讳道:“去哪儿?
“去看问道。离长生刚说完还未回头,鼻间先嗅到一股香味,困惑望去。
封讳坐在客房厅堂椅子上漫不经心看着生死帖,手边放置一碗粥,正冒着热气。
离长生眉梢一挑,刚忍过胃中的那阵痉挛又泛了上来。
饿了。
离掌司咳了声,转身溜达回去:“我也想瞧瞧那孩
子是不是崇君转世,那金纹左眼应当绝无仅有吧……唔,这是什么呀?
封讳继续看着生死帖——那三张生死帖也不知有何魔力,看半天都看不完,惜字如金:“粥。
“哦。离长生坐在封讳身边,矜持地说,“我不太爱喝粥……唔,若是用碧粳熬制,放些杏子冰糖,熬得不要太烂也不能过硬,那我勉强能喝一口。
封讳:“……
封讳不搭茬,继续看生死帖。
离长生:“?
离长生只好换了战术,手撑着桌案挑起话头,爪子好像无意识地扒拉粥碗里的勺子,叮叮当当。
“听说封殿主痛恨度上衡,经常指使手下去砸崇君的神像,仇怨如此大吗?
封讳对这个话题不太感兴趣,随意道:“嗯。
离长生拿起勺子:“我还没见过问道呢,听说是能招出个和崇君一模一样的灵傀是吗,那岂不是能见到崇君真人了?
“嗯。
离长生说:“是不是那孩子真是崇君转世,灵傀就会对他做出反应?
封讳似乎不想听他东扯葫芦西扯瓢,头也不抬:“想吃就吃,别东扯西扯找话题。
离长生:“……
离长生将勺子一摔,不可置信道:“明大人怎可如此想我?
封讳瞥了一眼。
那碗碧粳粥已喝了一半,离掌司唇角都还没擦干净就开始倒打一耙。
“是,离掌司不想。封讳冷淡道,“是我威迫利诱以武力相逼,离掌司是为了活命才勉强两口喝完半碗碧粳粥。
离长生面如沉水:“的确如此,我只是对明大人言听计从罢了。
封讳:“……
封讳露出个讥讽的眼神,当即就要拿这个“言听计从发作。
离长生比他更快,肃然接口:“袁端被夺功德,澹台淙不配合,整个南沅危在旦夕啊明大人,还是正事要紧。
离掌司说完这句耍无赖的话后霍然起身,不给封讳怼他的机会,仙气飘飘地溜了。
封讳注视着他打了胜仗似的背影,垂下眼看向手中的生死帖。
溺亡。
***
澹台府大祭。
恰逢七月十四崇君忌日第七日问道转世,长街之上傩舞祭祀,黄纸漫天,引得孤魂野鬼贪婪地吸食香火。
即使三百年过去,度上衡之名仍人尽皆知。
雪玉京掌教前来执掌问道,左眼金纹的孩子是度上衡转世的可能极其大,三界各门各派来了不少人,南沅城罕见的热闹。
徐观笙从俯春金船飘然而下,注视着大祭纷纷扬扬的黄纸,眼眸如冰。
三百年前度上衡陨落后的回魂之日,雪玉京也曾有过这样的大祭
,可却什么都未召回。
度上衡已陨落天地间,连半片魂魄都未寻到。
徐观笙伸手接住一片纸钱,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耳畔忽地传来一阵风声。
徐观笙偏头一瞧,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袁端不知何时溜达过来的,笑眯眯地对着徐观笙行了个礼:“徐掌教安好,自从您接任雪玉京后,见您一面还真是难如登天。”
徐观笙不怎么想理他,转身拂袖便要走。
“多年不见,徐掌教不想同故友好好叙叙旧吗?”袁端叫住他。
徐观笙嗤笑:“你我算得上故友?”
“啊,自然是不算的。”袁端笑嘻嘻地说,“我是指那只幽冥殿的恶鬼,每次有崇君转世的消息,他必定会亲身而至,此次必然也不会缺席。”
徐观笙没来由地笑了起来。
“怎么,这都几百年过去了,袁少主被封明忌拖去幽都黄泉泡了三年的仇怨还没忘呢,挑拨离间这一套未免太过拙劣。”
袁端也不生气:“怎么能叫挑拨离间呢,顺水推舟罢了。徐掌教不也恨那只恶鬼吗,当年若不是他临阵脱逃,上衡也不会……”
徐观笙眼睛眨也不眨挥出一道灵力。
袁端身形倏地后退。
他虽是金丹修为但保命法宝实在太多,任意一件都能轻飘飘躲过化神境一击,只是这次不知为何催动的护身法器像是卡住了般,迟了一瞬才催动。
袁端被打得后退数步,肺腑血气翻涌,眉头轻轻一皱。
徐观笙嗤笑一声:“袁少主可知晓气运和功德有关?”
袁端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他看起来不太在意,还在笑:“有舍有得,想将雪玉京踩在脚下,总要付出点代价。”
明明是折辱的话,徐观笙却笑了:“我总有一日会亲手杀了你。”
袁端刚想笑着讥讽,脸色倏地一僵,一股清冽的香火味,带着黄泉中那股独特的味道扑面而来。
袁端:“……”
袁端唇角一抽。
是幽都的鬼特有的臭味!
袁端笑容几乎维持不住,也顾不得再呛徐观笙,面无表情拂袖而去。
澹台淙靠湖的游廊中,有两个人影一前一后走过,走在前方那人已到了拐角,花簇遮掩住他的身形,只能听到声音带着笑传来。
“……明大人是拘魂使,这几日怎么一个魂儿没勾啊?莫不是在玩忽职守?”
徐观笙微微蹙眉,侧身望去。
离长生还在嘚啵,封讳瞧着不耐但始终没打断他说话,边走边侧耳倾听。
“厄灵惯回隐藏,连走吉都未察觉到大厄的气息……唔?”
封讳似乎察觉到什么,猛地侧身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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