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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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可可爱爱的小蛇
【账目,记忆中,呜呜呜呜。】
封讳手中的蛇倏地散为黑雾。
崇君……神像……
离长生幽幽瞥他一眼,见封殿主像是锯嘴葫芦似的不吭声了,不知怎么忽然想笑。
莫名觉得可爱。
“这个不必报账目。离长生侧着头对裴乌斜道。
裴乌斜颔首称是。
封讳怨恨上衡崇君几乎整个幽都都知晓,但无人知晓他们的恩怨到底从何而来。
离长生心中嘀咕,敢情封讳和度上衡的旧情隐瞒得挺深,连徐观笙都不知晓,否则早就根据通天阁的卜卦认出他的转世了。
正想着,听得一声愤怒的拍案声:“凭什么?!我不服!
离长生眉梢挑起抬头看去。
是拘魂司的茂凌,这人长相鬼气森森,脾气瞧着也不怎么好。
他冷冷瞪着楼金玉:“拘魂司的船费为何不给报账平花销,其他司经常办公务乘我们的船,将三成银钱平摊到其他八司身上,这不就够了?
楼金玉懒得大声说话,嘴唇轻轻一动,似乎说了什么。
茂凌气得要死,猛地一拍桌子:“楼金玉——!
蔺访冷冷道:“要账就要账,吵什么。去死。
茂凌气焰顿消,拍在桌子上的爪子轻轻一抚:“这儿脏了,我、我擦一擦。
不给就不给了,反正楼金玉抠门也不是一次两次……
刚想到这里,就见楼金玉拿着渡厄司的账目,手中白玉金笔轻轻一挥,直接将「重建崇君神像」的账目给勾了。
茂凌:“……
其他鬼:“……
就连蔺访也瞥了楼金玉一眼。
众人面面相觑。
神像是章阙亲自奉命砸的,他憋了半天,没忍住虚心请教:“金玉,你今日被什么暴发户恶鬼附身了吗?
一向渡厄司的账目是抠得最严重的,现在渡厄司还在那住小破屋呢。
楼金玉又恹恹说了几句,几鬼没听清。
坐在楼金玉身边的祝婵唇角抽了抽,一言难尽地道:“他说渡厄司新掌司上任,天道所选,不好太过寒碜。
说着,楼金玉大笔一挥,把渡厄司压了好几年建房子的账目也给批了。
众鬼:“……
离长生:“?
离长生吐了口烟雾,挑着眉注视着楼金玉。
这一掷千金的架势,的确和楼长望有血缘关系。
渡厄司的账目是鱼青简那个铁公鸡报的,就想着能省一笔是一笔,众鬼忿忿不平,打算瞧瞧楼金玉到底要给渡厄司批多少。
渡厄司中那棵由崇君种下的阴槐种植与打理费用;
七年内出行鬼门的灵
石费用;
人类掌司的娇养和保护;
掌司日常三餐膳食一月一千四百四十两,衣袍一百两,佩饰……
楼金玉看也不看,全都勾了。
众鬼:“!!!”
茂凌实在看不下去,再次拍案而起,咆哮道:“前面四笔账目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后面两笔是什么,谁家养个掌司这么费钱?!”
楼金玉嘴唇动了条缝,看样子似乎在说:“他。”
众鬼满腔愤怒地朝着主位看去。
裴乌斜在渡厄司多年,常年两身黑白衣袍替换着穿,浑身佩饰也就只有发间的梨花木簪子。
可那位刚上任没多久的掌司漫不经心坐着,衣袍大氅一层又一层,繁琐雍容,那张罕见的秾艳面容几乎有令人窒息的攻击性,腰间、发间金饰也夺不去他的灼眼。
浑身上下矜贵得很,像是哪家金尊玉贵的世家公子。
众鬼:“……”
离长生被几鬼的眼神死死盯着,眼皮跳了跳。
鱼青简到底报了多少离谱的账目?
茂凌噎了一下,到嘴的质问瞬间憋了回去。
怪不得能将封殿主骗身骗心,真是好一张可恶的脸。
“再说了。”楼金玉道,“后面那两笔钱不用幽都柜坊出,不会占你们的账目。”
茂凌一怔:“那谁出?”
楼金玉说了几个字。
众鬼不吭声了。
离长生坐在主位离得太远没听着,偏头问裴副使:“楼大人之前也如此大方?”
裴乌斜不想当面说楼金玉坏话,习惯地俯下身要和离长生窃窃私语。
封讳忽然道:“鬼门司虽然没寻到你的壳子,但在巡逻时捡到一匣子幽都元宝,可是离掌司的?”
离掌司被吸引了注意力:“正是,鬼门司不愧是封殿主的手下,拾金不昧,吾辈楷模。”
裴乌斜眉梢轻动,注视着封讳。
……莫名有股熟悉的感觉。
当年度上衡在世时,裴乌斜每每和崇君独处,还是半妖的封明忌就开始各种找事寻存在感,一会身体打结打得解不开,一会误喝雄黄酒。
三百年过去,对着旁人怎么还是那一套。
裴乌斜似乎察觉到什么,视线看向离长生。
这位新掌司……
楼金玉道:“渡厄司有笔账目不对,裴副使。”
裴乌斜回过神,抬步走了过去对账目。
离长生还在为了那匣子金子夸赞封讳:“……搁了旁人啊,八成私吞了。等九司大会结束,我就让副使……”
封讳淡淡打断他的话:“离裴乌斜远一点。”
离长生:“……”
又来?
上次是徐观笙,这回又是裴乌斜了。
离
长生谦虚地问:“裴副使也怨恨上衡崇君恨不得杀之后快?”
“相反。”封讳似笑非笑道“若不是度上衡以裴乌斜犯下的大罪早已魂飞魄散了。度上衡随随便便一句话他就视若珍宝奉为圭臬。”
离长生挑眉:“那崇君转世……”
“转世后还会是同一人吗?”封讳望进他的眼底薄唇轻动“无论修士还是凡人一旦身死魂魄过轮回石、浸黄泉再来一世也不会是同一人。”
离长生“啊”了声虚心请教:“那我和度上衡不是同一人为何要替他偿还他欠下的命债?”
封讳:“……”
封讳面无表情道:“命债另算。”
离长生挑眉。
什么话都被你说了呗。
封讳微微倾身而来语调低沉道:“裴乌斜是个疯子要想活命就离他远一点。”
离长生:“……”
离长生偏头和他对视。
封讳离得极近能瞧见他猩红诡异的竖瞳似龙似蛇高大身形上强势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离长生的辟离草已熄了视线落在封讳的手上。
封讳见他不吭声问:“怕了?”
离长生摇头。
他鼻子轻轻一动方才在画舫上两人离得并不近虽然接触了也没察觉到不对如今并肩而坐封讳身上熟悉的气息一股股飘来。
离长生见周围没人注意他朝着封讳伸出手。
封讳:“什么?”
“手。”
封讳蹙眉:“你想……唔。”
离长生毫不客气地拽住封讳的手温热的触感和冰凉的掌心触碰刀枪不入的封殿主指尖倏地一蜷。
……却没再挣扎。
离长生握着他的手轻轻凑到鼻间嗅了嗅眉梢轻挑:“封殿主您身上为何会有辟离草的味道?”
封讳眼皮微跳:“离掌司抽了这么久的烟草却反过来问我身上为何沾上味道?”
“我没抽多久。”离长生无辜道“况且就算沾染也只是衣袖上被带一点味道可我闻着封殿主的整个掌心和指缝都是辟离草的味儿
封讳:“……”
离长生的壳子常年在辟离草中浸着那股草药味早就腌入味了。
昨日封讳捧着他的手摸了半天脑袋不光是手衣袍和发间全是那股似有若无的草药味。
离长生眯着眼睛笑追问道:“封殿主这是在哪儿蹭上的?”
封讳沉默了。
就在离长生以为他一声不吭时就见封殿主指腹轻轻一捻漫不经心地说:“辟离草是什么奇珍异宝吗?”
离长生:“嗯?”
“辟离草有凝魂之效。”封讳勾着腕间
一闪而逝的锁链,眉眼淡漠,“数百条锁魂链缠身,每一道符篆都够我魂飞魄散永不超生,我用辟离草凝魂有何问题?”
离长生:“……”
封讳屈指一弹,将锁魂链震得消失在腕间:“对了,离掌司何时将功德给我?”
离长生:“…………”
他就不该嘴欠。
离长生难得被噎了一下,干咳了声:“我倒是想,不过我的身体还未寻到,就算想将全部功德都献给殿主,只怕也是有心无力啊。”
封讳抽回爪子,故作诧异地道:“哦?金色功德不是附在神魂之上的吗?”
“可要让出功德,人身必不可少啊。”离长生忧心忡忡,“还望封殿主尽快找回我的壳子,省得耽搁了您的大事。”
封讳似笑非笑:“好,我必竭尽全力寻回离掌司的身体。”
“如此甚好。”
渡厄司积压了好几年的账目很快就报完了。
离长生果然如同鱼青简所说,只需要坐在那当花瓶就行。
裴乌斜在幽都这么多年早已练就出来如何和这些九司掌司打交道,不卑不亢四两拨千斤,谈笑间问题迎刃而解。
离长生叹为观止。
凡人的魂魄附在木头上消耗精力,离长生百无聊赖坐了半天听着他们吵来吵去,眼皮也开始上下打架。
意识昏昏沉沉,他想要努力保持清醒,但身子还是不受控制地往旁边一歪。
唔。
好像被一股微风轻轻托了下脑袋。
离长生困得脑袋发懵,被那股风扶着往另一侧缓缓歪去。
鼻息间泛着一股清冽的香火气,和那道丝丝缕缕的辟离草的苦涩味。
——是封讳。
坏了,枕在他肩上睡觉,封殿主又得暴怒喷火了。
离长生心中刚浮现这个念头,意识想要清醒,身体却完全不设防地一点点沉睡了过去。
清完账目,正在商议南沅大厄之事的众鬼余光一扫,眼眸都瞪大了。
封殿主漫不经心交叠着双腿坐在椅子上,垂着眼注视着手中渡厄司的账目,满脸不在意。
传闻中和他有血海深仇的离长生脑袋枕在封殿主肩上,正在呼呼大睡。
察觉到视线,封讳抬头瞥了一眼:“如何?”
众鬼一惊,赶忙移开视线,只敢在心中腹诽。
不是说有血仇吗,怎么没几天就搂在一起了?
裴乌斜眼眸一眯,视线直直落在离长生脸上,眸瞳深处闪现一抹厌烦的杀意,转瞬即逝。
离长生睡了一觉。
再次醒来时,九司大会已结束了。
明明补了一觉,离长生却莫名觉得身躯沉重,他恹恹睁开眼,迎面就见封殿主那张冷酷无情的脸。
离长生:“……”
离长生腾地坐直身体。
封讳瞥他:“离掌司睡得可还好?”
离长生故作淡然道:“还不错。”
举目望去,重泉殿没剩下几人,裴乌斜正抱着账本抬步而来。
“掌司,该回去了。”
离长生如蒙大赦,飞快站起身,清了清嗓子:“殿主,告辞。”
封讳也没拦他。
离长生晕晕乎乎地跟着裴乌斜离开重泉殿。
中元节黄昏,黄泉中飘满阳间的莲花灯,一盏接着一盏,好似将整个黄泉燃烧,光芒冲天。
离长生走出重泉殿,神使鬼差回头望去。
方才封讳所坐的位置上已空无一人。
封殿主今日来九司大会,就被离长生点了个火,其余的什么都没干。
离长生脑袋有些昏沉,偏头问:“裴副使跟随崇君多久?”
裴乌斜含笑道:“数十年。”
这么久?
离长生有些意外:“那你可知晓崇君有没有倾慕之人,或是和谁有过情史吗?”
这个问题对崇君拥趸裴乌斜似乎太过刺激,能言善辩的副使罕见地沉默了,好一会才道:“从未听说过崇君对谁有过真情。”
离长生:“他修无情道?”
裴乌斜摇头:“崇君对万物皆有情。”
离长生“唔”了声。
对万物有情,却从不为谁停留驻足,这不就相当于无情?
离长生回想起在灵傀中时那一闪而逝的情绪:“那你知道崇君和封殿主是什么关系吗?”
裴乌斜笑了:“您以为呢?”
离长生说我以为是姘头关系。
“封殿主未化龙前乃是半妖之身。”裴乌斜没卖关子,淡淡道,“崇君心善,将他从小养到大,传道授业……”
离长生:“……”
竟然是度上衡将封讳养大?
“崇君陨落前安排好了一切,给身边重视之人留了遗言,惟独没给封殿主留下只言片语。”裴乌斜道,“或许因为如此,他才会擅闯雪玉京妄图偷盗尸身。”
这话,就差指着封讳的鼻子骂白眼狼了。
离长生心中五味杂陈。
当年度上衡和封讳的关系瞒得倒是滴水不漏,恩怨也着实复杂,都不知该信哪个了。
离长生心情复杂地跟着裴乌斜回渡厄司。
只是不知是不是因为中元节幽都阴气太重,他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好像心口空荡荡缺失了一块。
回去路程过远,离长生浑浑噩噩,意识一会散一会凝聚。
终于在到达渡厄司后彻底撑不住,一头栽了下去。
裴乌斜一把扶住了他。
“掌司?”
紧接着传来鱼青简的声音:“掌司!
这又是怎么了祖宗?!
离长生能听到他们说话却做不出反应,脑袋昏沉地往下垂。
裴乌斜冰凉的手指在他眉心轻轻一探:“他丢了一魄。
鱼青简不可置信:“他难道整个人是散装的吗,刚丢了壳子,现在又丢了魄?
“快去寻。
“是。
离长生:“……
又丢东西了。
真是要命。
耳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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