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恶女,只想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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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佳节,阖家团圆,陈氏一族在宫里聚宴,州府里的高官也聚集到一起畅饮。
李氏没甚心情,特别是看着大房一家子笑意盈盈,心中不是滋味。她的大郎自夺取京城就镇守在交州,甚少进京,如今看着陈三郎他们坐享其成,心中酸得不行。
李氏借身子不适为由早早退了场,老二陈贤盛孝顺,忙起身送她回去。
在离开皇城的途中,李氏大吐苦水,同他说道:“今日中秋,你爹独独把大郎扔在交州,不闻不问,实在令我不痛快。”
陈贤盛道:“如今州府正跟朱州酣战,交州关乎惠州门户,万万大意不得。大哥镇守在此地,也是爹对他的信任,若是因疏忽出了岔子,那可不得了。”
李氏不满道:“我管不了这许多,那交州谁镇守不了,非得让大郎去守。他好歹是你爹的长子,今日佳节连一句问候都没有,可见偏心成什么样子。”
陈贤盛闭嘴,他其实也觉得奇怪。自当初从京城死里逃生后,自家兄长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不但言语少了,也甚少跟他们的爹来往。
若是以前,陈贤树处处都要争强好胜,只为讨淮安王欢心。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似乎懈怠不少,仿佛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
就拿进京来说,若是正常情况,自要跟到淮安王身边讨点甜头,他却避得远远的,仿若淮安王是洪水猛兽。
陈贤盛的心中颇有几分无奈,他知道陈贤树心中肯定有疙瘩,却也没得办法开解。一来他们是二房,天生就要比大房矮一头;二来在父权为主的世道下,当初替父涉险本就是孝道。
李氏憋了满腹牢骚回去,而其他妻妾们则欢喜不已,因为现在的陈恩跟皇帝差不多了。一旦把朱州打下来,南方七州就得六州,若要称帝也是使得的。
殿内丝竹悦耳,觥筹交错,一派祥和之气。人们一点都不担心战事,就连陈皎都放松许多,觉得今年把朱州拿下应是稳了。
稍后她出去透透气,外头阵阵桂花香袭来,带着些许凉意。
陈皎一袭华服,仰头看皎皎皓月。巨大的圆月高挂空中,皇城里挂满了喜庆的灯笼。她走到附近的城墙上眺望万家灯火,整个应宁尽收眼里。
马春在一旁好奇问:“小娘子在看什么呢?”
陈皎指着万家灯火,道:“我在看家国太平。”
马春:“只希望咱们南方别再有战乱了。”
陈皎没有吭声南方的战争不会到此结束。她要尽快远离这里把场地腾出来让大房跟二房斗。
现在便宜爹的身份水涨船高日后陈贤戎就是太子了郑氏一族岂能容得下陈贤树那样的威胁存在?
便宜爹生性多疑她不能守在京中被卷入大房与二房的内斗中她得走走得越远越好。
中秋节后没过几日郑威那边传来捷报把盛原攻占。
陈恩大为欢喜。
余奉桢捋胡子道:“朱州十五郡已经接连失陷五郡照这么下去只要把主力歼灭至多开春就能拿下。”
陈恩点头背着手来回踱步“他们虽然人多势众但我军年年征战个个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定能赢得这场战役。”
余奉桢:“若夺得朱州主公可称帝。”
陈恩盯着他看“你莫要怂恿我。”
余奉桢正色道:“主公乃皇室陈氏又手握重兵称帝乃众望所归。眼下我们惠州甚有口碑就算主公称帝也无人敢闲言碎语。
“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主公称帝之后他日把许州打下再图中原匡扶汉人社稷此乃民之所向。”
这番话说得陈恩心潮澎湃谁不想做君主呢?但他素来低调并未过多提起。
之后京中无事发生无需多叙。待到入冬时任在康与徐昭等人在玉景死战不幸中箭侥幸捡回一条性命。
冬日寒冷任在康中箭后虽经过军医救治但伤口迟迟未结痂。之前长子被杀令他大受打击而今中箭久治不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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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军中的程兵曹忧心忡忡。他私下里询问军医任在康的病情军医表情凝重说道:“主公这些日反复高热实属不妙。”
程兵曹绷紧了心弦军医重重地叹了口气不想多说。
外头天色阴霾叫人无端生出烦闷。本以为朱州能多扛一阵子哪曾想溃败得这般迅速。
这是他们怎么都没料到的以前只知郑威雍国怀和沈乾敏之流根本就没听说过徐昭裴长秀甚至连女人都能领兵简直匪夷所思。
惠州到底养了一群什么玩意儿也难怪当初的朝廷被瓦解得无声无息。
浓重的汤药气息弥漫在室内甚至还带着难以察觉的腐败。任在康躺在床上高热时不时侵袭病体恍恍惚惚间他睁开眼仿佛看到死去的长子坐在床沿。
他想张嘴喊他,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来。
见他嘴唇嚅动,伺候他的妾室红着眼眶道:“郎君可要好起来啊。”
说罢用手帕拭泪,伤心不已。
像她们这些女人,若依靠没了,这辈子便彻底完了。
今年的冬日比去年要冷得多,京中的崔珏老毛病犯了,又龟缩在宅院里足不出户。
陈皎去探过一回,那厮的屋里炭盆烧得旺,走进去得出一身汗。她无比嫌弃,把窗户开了一道缝隙,透透气。
“你这还没成老头呢,就怕冷成这般,若是去了北方,下雪天扛得住?”
崔珏歪坐在榻上,手里抱着暖手炉,中气不是很足,“九娘子没听说过越是毛病多的人越能苟延残喘吗?”
陈皎失笑,不客气道:“崔郎君还没到中年就苟延残喘了,能苟到八十?”又道,“若是寻常人家,冬日里哪来什么炭盆,只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崔珏:“得多亏九娘子怜悯,让崔某有炭烧。”停顿片刻,“给你提个醒儿,夺取朱州之后,你爹估计会称帝。”
陈皎挑眉,一屁股坐到榻边,“他这般急不可耐?”
崔珏:“南方七州,他夺了六州,比以前的朝廷好。”
陈皎嫌弃道:“出息,这点儿地就满足了。”
崔珏没有吭声,自家主子是什么性情,他了如指掌。
陈皎忽然道:“若我爹称帝,那陈贤戎就是太子,镇守在交州的陈贤树则是亲王,大房和二房岂不得打起来?”
崔珏无奈道:“多半会打。”
陈皎翻了个白眼儿,“我可不想被他们拖下水去掺和。”
崔珏:“你总不能又跑去朱州清理官绅,总归得为自己筹谋退路,不论他们谁占利,都不会给你留立足之地。”
陈皎歪着头看他,“现在陈贤树镇守在交州,手里握着兵,顺理成章。那我陈九娘呢,一介女流,我爹可会发兵与我?”
崔珏摇头。
陈皎:“一直以来我都在外头打拼,从不敢把手伸到州府里,就怕被爹忌讳。待朱州拿下之后,徐昭他们手里的兵权定会收回,到时候又是光杆司令。
“我陈九娘空有名头而无实权,要兵没兵,要权没权。你让我筹谋退路,敢问,我的退路在何处?”
崔珏:“……”
陈皎叹了口气,“我根本就没有退路。”顿了顿,“总不能让我去打许州,人家不出来,根本就打不
动。况且州府里这么多人手也轮不到我去出头。”
崔珏皱眉“你想怎地?”
陈皎盯着他道:“置死地而后生。”
崔珏:“???”
陈皎:“我要向爹讨兵把徐昭他们讨到手去打中原。”
此话一出崔珏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坐直身子道:“荒唐在这个节骨眼上打中原不是去送死吗?”
陈皎淡淡道:“对我就是去送死。”
见她吊儿郎当崔珏不禁急了“你莫要不正经以我对你爹的了解他是不会发兵与你的。”
陈皎没有回答崔珏戳她的胳膊严肃道:“跟你说正经的现在的南方还不足以与中原的胡人抗衡你带兵过去只会让他们白白送命。”
陈皎不大痛快戳他的胸膛道:“我心中有数。”
崔珏捉住她的手难得的严肃起来“阿英没见识过胡人的屠刀他们个个身强力壮且精通马术擅骑射若南方的骑兵过去无异于以卵击石。
“中原要图但决计不是现在时机未到。一来惠州连连征战需要休养生息养民;二来惠州的兵还不足以与胡人开战他们还不够强壮需要日夜不停地操练方才有资格去到战场上。
“你若贸然把徐昭他们带过去空凭一腔热血无异于白白送死。”
他说了这么多就是要让她明白其中的道理结果那厮平静道:“我就是要过去送死方才有生路。”
崔珏:“……”
陈皎忽地靠近他
崔珏:“……”
整个人都愣住了。
陈皎继续道:“我把裴长秀和徐昭他们带出去就是为造反。我若不离开京城迟早会卷入大房和二房的争斗中成为替死
鬼。我得替自己谋一条生路而去中原是我唯一的出路。”
听了她的打算崔珏整个脑门都有些炸。
他不会说她疯了因为他清楚的明白如果她不抗争那等待她的将是深渊。
一个未嫁的女郎且有几分本事在手除了她老子因为她有利用价值能用外其他的兄弟是不会留着这样的敌人的。
正如陈皎所言那样她没有兵也没有权她的一切来自淮安王。以前惠州小有她发挥的余地现在惠州越来越大而她的用处也越来越小。
因为南方该打下来的地方都打下来了她若参政除
了惹得便宜爹猜忌,兄长们忌讳外,讨不到丝毫益处。只要手里头没有兵,一切宏愿都是空谈。
陈皎无比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么,所有权力都是建立在兵权上,便宜爹就是最好的例子,牢牢地把握住兵权,除非必要,谁都不会轻易放权。
现在除了镇守交州的陈贤树手里握了兵外,陈贤戎等人更是想都别想,毕竟父子相残比比皆是。
崔珏跟了陈恩好些年,自然晓得他的尿性,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看着陈皎久久不语。
这条路他们走得实在不容易,明明都要挣脱出来了,却又陷入了怪圈。崔珏忽然觉得头痛,他按了按太阳穴,忍着不适道:“我们能用的兵不多。”
陈皎:“兵不在多,而在精。”停顿片刻,“这些年我在各州累积了不少口碑,徐昭和裴长秀等人也在军中树立了威望,一旦时机到了,我必当揭竿而起。”
崔珏有些无语,“你跑到中原去,把我搁贼窝里,合着是把我当小媳妇儿养,替你主家啊?”
这话把陈皎逗笑了,“我去了那么远,若京中没人照应,谁来给我善后?”又道,“倘若余奉桢给我断了粮草,到时候我找谁哭鼻子去?”
崔珏不痛快躺下了,脑壳痛。
陈皎戳了戳他,“你别装死,京中的文官们统统都给我策反。”
崔珏没好气道:“我又不是许愿池里的王八。”
说罢翻身背对着她,不想理她。
陈皎又贱兮兮戳他的屁股,崔珏蠕动了一下,她厚颜无耻道:“你是我陈九娘养的小媳妇儿啊,我主外,你主内,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若我下了油锅,你也跑不了。”
崔珏没好气道:“嘎嘣脆。”
陈皎再次失笑,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有时候可爱得紧,忍不住伸手去推他的胳膊,“我是正儿八经跟你商量。”
崔珏翻身看她,“你有多少成把握能成事?”
陈皎:“十成把握。”
听到这话,崔珏坐起身来,“你莫要画饼诓我。”
陈皎胸有成竹道:“我诓你作甚,毕竟是身家性命之事。”又道,“我阿娘还得靠你捞一把,她在我爹身边,是系在我脖子上的绳子,必要的时候你得把她弄出来。”
崔珏看着她没有吭声,他不明白她哪来的自信,能有十成把握把淮安王干掉。
陈皎也未过多解释,只是给他提个醒,“若陈贤戎或陈贤树上
位方世林和吴应中这些人肯定会遭殃。他们是我扶植起来的我不能出任何岔子。故而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崔珏还是没有吭声。
忽听外头传来汪倪的声音陈皎没再多说起身出去了。
崔珏的内心久久无法平静她要造反。尽管他知道她肯定不甘心替他人做嫁衣但听到她亲口说要造反还是心绪难平。
要么一步登天要么死无葬身之地没有中和的余地。
汪倪见他神思说吴应中来探望了崔珏回过神儿不耐烦挥手。
不一会儿吴应中进屋来行礼道:“文允老弟可好些了?”
崔珏摆手“老毛病了。”
吴应中跂坐到榻上同他唠了阵儿。他显然对眼下的局势有些担忧似乎听到了陈恩想称帝的风声。一旦徐昭他们夺取朱州回来这些武将势必得站队。
明年陈恩就六十岁了
但微妙的是他们又是陈皎提拔起来的偏偏她又是女儿身陈恩大不了许公主的名分。
吴应中有点愁自知无论是大房还是二房资质都算不得上佳。陈皎有领导才干却是女郎这个世道可以赋予女性各种贤良称号唯独君王不可。
就算是吕雉也仅仅是执政太后而不是君主。
崔珏默默看着这个一路走来的老头儿他年纪大了还是晚些再吓唬他罢。
屠龙术他不知道陈九娘要怎么去屠龙。更不知道她那么执着去中原要怎么杀出一条血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