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花又在多管闲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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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少爷今日晚间在饭桌上与家里人说起此事。
“……我正巧约了何家二房的言珅少爷去茶馆谈事,在门口就撞上了她。”
他嘴中好不容易咽下一口米饭,又接着道:“可惜人家早忘记我了。”
今日是周员外一小家人的晚饭,饭桌上只有周老夫人、夫妻二人与几个子女们。
周员外好奇地问道:“可是三年前将沅儿医治好的那位姑娘?”
“可不是吗。”周大少爷说:“姑娘家长得白白净净的,现在还是个水灵小娃儿,没怎么变样。”
他年岁渐长,最大的儿女与十妹妹周婉儿一般年纪,看人说话难免带了些长辈的眼光。
周家大夫人听着脸色稍稍扭曲,连周婉儿都急得在下头扯了扯母亲的衣角。
糟了,千瞒万瞒还是被家里小辈们知晓了。这清姑娘怎么阴魂不散的,光冲着她们家来的吗。
她看了看依旧镇定的老夫人,又担忧地看向小儿子。
对坐的周季沅果真停下了碗筷,正急忙问着兄长:“她是一直待在窑城?兄长问了她这几年去哪了吗?”
周季沅一直记得那个女子。
有时梦回,还能隐隐浮现出她在床前,隔着纱帘为自己把脉的纤细身影。想到此,他不觉抚了抚手腕。
他至今还能感受到那股被触碰过的凉意。
周大少爷摆摆手,又低头吞了口米饭:“说了没两句清大夫就急匆匆的走了,感觉挺忙的样子,我也没好意思拦人家,人家好像都不记得咱们周家,硬要拉着说多没面呀。”
周季沅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她居然都不记得了吗。
看着周季沅这番明显失神的样子,周夫人皱了皱眉头:“就是一个会些三脚猫功夫的江湖郎中,你还记着她做什么?”
小儿子考取功名是迟早的事,聪明脑子是要装知识的,怎么能记一些无用的人和事。
“母亲怎能如此轻看她?她治好了那位郢国神医都说无法治的病症,还能不说明她的医术高超吗。”
“是不是歪打正着还说不准呢。”周夫人嗤之以鼻。
周季沅心间突然有一丝愠意闪过,过后连自己都有些诧异。
她被别人瞧不起,他可能只是会讥讽别人眼浅,原来她被自己家人看不起,他竟如此在意。
“清姑娘并不是这样的人,你们对她有太深的偏见。”
周季沅敛了神色,说完也不想再继续与母亲争辩,他焦急地问兄长:“那兄长可有问过,清大夫她现在住在何处吗?”
“就那么一会儿,我问人家姑娘住哪做什么。”周大少爷都觉得弟弟这话问得好笑。
他又转回去对周员外说:“父亲以前还夸四弟脑子里只装着书本,除了读书其他的都影响不了他。我看啊,他是开窍的晚,终于对姑娘感兴趣了呢。”
周员外没当一回事,只是摇头笑了笑。
季沅就是个书呆子,哪懂什么情情爱爱。
周夫人听了大儿子这话却猛地一个激灵,她紧张地看着小儿子:“你怎的想见她来了,你莫不是……”
周季沅解释道:“母亲您多想了,儿子只是想与那位清大夫当面道个谢。”
当初刚病愈没多久,侯府那边就派人来接他去都城。没能找到清姑娘,单独与她见上一面说些感谢的话,一直是周季沅心里的结。
“看吧”,周员外斜着眼自豪地看向妻子,你还没我了解自己儿子呢。
可周夫人顿时被周季沅的话点着了火。
“你要道什么谢!”
她吼得周员外突然一个哆嗦。
周夫人注意力全在儿子身上,哪想理会丈夫。她失控地带着几分嘶喊说着:“当初咱家不是都已经谢过了吗?送了那么多银两给她,还不够吗!”
周婉儿这时也在一旁帮腔道:“是呀四哥哥,你不在家里,很多事情都不晓得。但我后来都听福安堂的堂倌儿说过这事,说她转头还在药堂那边讨要了好多东西去呢。”
“她还拿过药材?”周季沅疑惑地望向父亲。
周夫人纠正道:“不是直接拿,是让我们给她单独去找!”
“你母亲说的没错,是有此事。”周员外对此也十分有印象。
因是周家如今依旧做着医馆药铺的生意,既治病又卖药材。城里的福安堂,生意甚至做到了束国外头去,总有百十来个铺子,珍稀宝贝也存了不少。
当时那小姑娘掂量着打发给她的银袋子,笑着问自己的娇俏模样顿时在周夫人脑海中浮现。
“这东西,可否能在你家店里定些药材?”
她说家里缺一些花草。
草儿要长于天山沼泽的白菖蒲,花儿要生于天竺河边的曼陀罗,香还要是南巅雪域的天然麝香。
上哪给她弄来?
有人去踏足那蛮荒之地吗?
有人见过那雪域的活麝吗?
有人爬的上那无人高山吗!
周夫人收了回忆,正了正神色,厉声道:“沅儿,她治你可不是白治的!”
当初他们周家是废了多大功夫,卖了多大力气,又欠了多少人情才跟她弄来的这些东西,她绝对无法忘记。
这女子要是动了坏心到外头乱说,说她们周家忘恩负义,对恩人都小气扒啦什么的……她那狐媚样看着准能做出这种事情出来!
要不是怕传出去败坏了周家多年来积攒的名声,她哪会忍受这档子气?现在想想,心肺都是炸的,肉都是痛的。
一个走狗屎运,捡了别的医者功劳的人,竟也有脸提出这些要求,她也不怕折了寿!
周婉儿一脸懵懂地看着周季沅,反过来问他:“四哥哥,你说你说,她要这么多药材是为了什么?”
“她一个私家大夫,要这么多名贵药材干什么,她手底下有这么多病人吗?”周夫人怒气冲冲地说道,“我看她八成就是一个臭不要脸的药贩子!”
周季沅怔住了,他一时无法找出什么合适的理由来说服自己。他不可置信地听着母亲说着后面的话,想要替清姑娘辩驳些什么。
不可能,她不是这样的人。母亲您可能是对她太过于偏见,误会了些什么。
但他却发现自己并没有立场说这些。
家中的确为自己的病付出了太多,现在他最亲近最信任的人全都这么说,他没有立场硬逼她们改变想法。
周季沅将最后一丝期冀放在了老夫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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