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大人请爆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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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砚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指尖摩挲着袖口,抿唇不语。
李昭宁在他舒展的眉间看到了浓浓的兴趣和一丝犹豫,就知道她猜对了。
这人果然有不臣之心,或许只是在担心后世的悠悠众口。
她笑:“裴尚书不必担心青史骂名,事成后,我会亲自写好三封禅位书,让位于你。”
裴砚一愣,不禁在心里暗暗叹气。
这小狐狸。
“我先回长安继位,帮你把陈崔拉下马,然后你帮我收复姚州。”李昭宁收了笑容,语气严肃而坚定。
裴砚站直,认真地看向李昭宁清澈的眼睛。
他辅佐过两位皇帝,软弱者有,奋进者也有,他们眼中或许有过锐利锋芒,但太过激烈锋利,一朝被折毁,就颓靡枯萎下去,如锈迹斑斑的铁剑,再也无法重生。
但李昭宁身上,流淌着一种静谧宽和的力量,温润柔韧,生生不息。
她也确实做到了——姚州本是穷山恶水的小地方,十年来几经藩镇围攻,又被南诏虎视眈眈,他虽不知姚州具体情况,但近几年姚州给朝廷的贡品,已经都比西南诸州要好了。
这么看来,要杀陈崔,李昭宁或许是个不错的盟友。
“你真的想好了?”裴砚认真地问。
皇宫和朝堂可不像长安郊外这么自在,每一步路、每一句话,都要仔细斟酌,不能露出丝毫破绽。一旦行错踏偏,立刻就会被对手挫骨扬灰。
“不然呢?”
“以你的能力,随便找个地方,安身立命是没问题的。”裴砚淡淡开口。
她有退路,就有半途而废的可能。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李昭宁侧头看向远方漆黑的夜色,“郎君以为的退路,不是我的退路。”
裴砚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笑道:“好。”
裴砚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李昭宁:“解药。”
李昭宁瞪大双眼。
他什么时候下的药?怎么下的药?下的什么药?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李昭宁这才察觉到,有些隐约地腿软脚软,忙拔出瓶塞准备往嘴里倒,却被裴砚按住手腕:“闻闻就行。”
她将小瓶举在鼻尖,一阵清新的柑橘酸味传来,混杂着丝丝缕缕的桂花甜香,甚是好闻。
乱糟糟的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裴砚走到地上那一堆人旁边,将一包药粉洒在那些人身上。
“你……”李昭宁疑惑地看着他,这是怕人没死绝,要补刀?
强盗而已,不至于这么残忍吧?
“这是胡椒粉,闻到会被呛醒,”裴砚难得耐心地解释道,“刚才被围攻的时候,我撒了一包麻药,无毒,只是让人眩晕无力。”
那她手里的东西呢?
像是知道李昭宁在想什么,裴砚看向李昭宁,浅浅一笑:“你手里的是柑橘油,提神醒脑。”
李昭宁又凑在瓶口闻了闻。
真香。
那些人很快就苏醒过来,被裴砚冷声恐吓一番,都发了毒誓再也不干伤天害理的事,就作鸟兽散了。
裴砚环视一圈,向李昭宁问:“我的马呢?”
……
是他的马啊。
李昭宁哑然失笑,跟裴砚一起往回走了好一会儿,才找到那只高大壮硕的战马。
山路渐渐熟悉,李昭宁突然想起,姚州的流民还在小茅屋里等她,于是开口:
“既然已经结盟,那就请裴郎君帮我做件事。”
裴砚静静看着她。
“裴郎君心系百姓,想必不会拒绝再多收留一些流民吧?”
李昭宁尽量在话里把他的退路堵死,若他拒绝,他就是不仁不义。
裴砚眸色深邃,半晌才开口:“姚州的流民?”
被他看穿,李昭宁暗暗叹气,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祈祷他不要记流民抢了他的宝马的仇。
“那是另外的价钱。”裴砚勾起嘴角。
这老狐狸。
李昭宁轻哼一声,正准备问价,山路间突然传来阵阵马蹄声,急如风火,正向着他们慢慢逼近。
裴砚静静地听了一会儿,转身将马屁股一拍,马儿嘶鸣一声便向着相反的方向扬长而去。
裴砚看到马儿跑得不见踪影,才缓缓转过身:
“陈崔来了。”
李昭宁浑身一震,看向马蹄声来的方向。树林里漆黑的枝丫被风吹得呼呼作响,枝干猛烈地摇晃,似乎就要被风折断。
一队浩浩荡荡的兵马呼啸而至。
李昭宁一眼就看见了陈崔。
月光里,他跨在马上,身穿一身暗紫色的圆领袍,幞头束得高高的,身形清瘦,皱纹满脸,双眼中的锋芒锐利如鹰。
陈崔的马停在了离裴砚的脑门仅仅不到一尺的距离处,马儿呼哧喘气的白雾扑在他脸上,他却纹丝不动。
李昭宁只能看见裴砚的背影。
他犹如一具突然死去的尸体,呆滞僵硬,身体连呼吸的起伏都没有。
连语气都没有丝毫活人感:“臣携公主,参见陈公。”
见众人纷纷下马,李昭宁犹豫了一瞬,决定做小伏低,走到陈崔面前,弯腰拱手:“参见……”
那人眼睛猛地瞪大,慌忙伸手扶起李昭宁:“公主请起,这般大礼,奴担不起。”
李昭宁站直,眼前的老者掸了掸衣袖上被李昭宁沾上的泥水,笑道:“公主请随奴去前面,拜见陈节度使。”
众人看着李昭宁乖顺的模样,有几个偷偷笑起来:“身为公主,竟然连陈节度使和陈内监都分不清。”
人群中飞来许多轻蔑和嘲笑的目光。
她懵了。
等到老者搀着她走进人群,她才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只黑色的轮椅,椅腿上的镶金雕龙在月光下熠熠生辉,身穿暗黄色圆领袍的人端坐其中,两鬓乌发梳在头顶,用一只硕大的金簪固定,簪尾处镶着一块小小的玉,洁白透亮。
他目不斜视,耳无旁听,静静地坐着,似乎在看李昭宁,又似乎没有看她。
身旁的老者将她领到轮椅前面,跪了下去:“义父,公主已带到。”
义父?
轮椅上的必定是陈崔本人,看年纪不过三四十岁,而这位老者怎么也有五十岁了,怎么能叫义父?
静坐椅中的人轻轻抬手,老者默契地站起来,走过去将他缓缓扶起,摇摇晃晃地向李昭宁走了过来。
李昭宁正欲躬身行礼,前面的人突然扑通一声跪下,语气哽咽而颤抖:
“臣……参见公主!”
他俯下身,咚地一声给李昭宁叩了个头。
李昭宁后退一步。
她无权无势,本来准备在陈崔面前做小伏低,但她没想到的是,陈崔比她伏得更低,都快要趴在地上了。
那她干脆坦然接受吧。
李昭宁向前一步,缓缓开口:“起来吧。”
老者闻言将他扶起,待重新坐回轮椅上,他眉目间闪着宽慰的光,又絮絮叨叨开口:“我听闻公主被歹人所劫持,特来相救,还好公主无事,否则百年之后,我该如何向先帝交待……”
他说着说着便开始呜咽抽泣,两行浊泪滚滚而下。
李昭宁信他个鬼。
他在众人面前对她恭敬守礼,歪曲事实,以“劫持”掩盖“逃跑”,但窃国挟君的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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